六金 | 金在奐观察日记(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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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佑镇是在高一的时候认识金在奐的。

 

他那时候在街舞社,学校搞了一个蒙面歌手比赛,他们舞社受邀在中间上台表演。表演完了之后姜丹尼尔和邕圣祐都要留下来看,硬拖着他绕到了观众席最后的空位上去。

 

他对唱歌不太在行,除了跑不跑调也听不出个水平高低来,就兴趣了了。姜丹尼尔和邕圣祐倒是很兴奋,一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朴佑镇被夹在中间听了半天才明白似乎有个参赛选手是他俩的朋友,这是为朋友应援来了。

 

在裙子上缠了好几圈小灯泡的「哭泣的人鱼小姐」在三段高音失败之后真的哭着跑了下去,朴佑镇和姜丹尼尔都没忍住笑出了声,邕圣祐象征性地同情了一下:怎么想不开要挑战IU呢……然后隔着朴佑镇去拍姜丹尼尔的肩:在奐到底什么时候上啊?

 

舞台上因为突然中断的表演而打乱了流程,主持人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后台一声嘹亮的开嗓。

 

啊。姜丹尼尔笑了起来:这不是来了吗。

 

全场都被逗笑了,主持人也抓住了这个机会成功调节了气氛。朴佑镇看着身边两位学长都突然坐直了身子,茫然地跟着一起坐好,正好听到主持人喊出下一位选手的代号。

 

——纯脸放音的山羊先生?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金在奐吧?邕圣祐捂住了脸。

 

你以为呢,你看那第一排应援手幅都拿着了。

 

朴佑镇顺着姜丹尼尔指的方向看了眼第一排的几个女生,拿着自己印的手幅激动地挥着,活像在给爱豆应援。朴佑镇想我们学校竟然还有这么夸张的人物吗,怕不能还有应援口号吧。

 

五分钟后他夹在疯狂大喊着「牛奶皮肤金在奐」「纯脸放音金在奐」的两个学长中间怀疑人生。

 

 

 

 

 

那天的比赛最后是一个唱音乐剧的高三学长得了冠军。只有学长一个人揭了面,全场的欢呼声中朴佑镇看见那学长专门走到山羊先生跟前说了什么,然后给了山羊先生一个拥抱。朴佑镇看那山羊先生小小一只还被抱得踮起脚,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和刚刚几乎唱哭了三分之一观众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散场的时候姜丹尼尔和邕圣祐要等金在奐,示意朴佑镇可以先回去了,朴佑镇连连点头嗯嗯嗯地应了,却一步也不挪地探头往后台出口望。

 

他第一眼看到金在奐的时候就认出了他来。那时金在奐已经换掉了演出的服装,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好像因为被头套闷久了变得湿漉漉的粘在额前,脸也因为热而变得红扑扑的。他一眼就觉得那是金在奐,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后来他回想起这段的时候猜测着大概是因为那双精灵一样的耳朵——毕竟姜丹尼尔是因此给他起的「山羊」外号;但也有可能是因为金在奐一出门就冲着他笑了。虽然他知道其实是冲他身旁的两个学长,但当时他看到的就是一个眯着眼笑嘻嘻的金在奐,小跑着向他奔来,两手撇向身体两侧,看上去像是要起飞的小飞机。

 

有点可爱。他懵懵地想。

 

金在奐很快就跑到了他们跟前,略过他直接就扑到了两个挚友揽在一起一人一边张开手臂等待着他的怀抱里。朴佑镇看着他们仨抱在一起互相拍着背,不仅没个完还较着劲越拍越大力,一边啊啊叫着一边又都不放手眼看要演变成互殴,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上去一把拆开幼稚的学长们,抓着金在奐的胳膊在对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咧开嘴晾出虎牙打招呼:学长您好。

 

 

 

 

 

校园里的一个规律是:你每天都几乎会把全校的人遇个遍。之前不认识的人,一旦记住了脸,根本不需要刻意追求偶遇,稍加留意就可以轻松地在人群里捕捉。

 

何况他每天和姜丹尼尔还有邕圣祐在一起的时间很多,这样算起来可能他之前不认识金在奐反而才显得奇怪。

 

他爱观察人的习惯是认生的性格产物。因为不太容易主动去和别人交好,总是先拉开一点距离,以好好观察着对方。往往到后来熟悉起来之后,敞开了心扉,他活泼调皮的本性就会冒出来,玩起来也不会再费心去留意无意义的细节。

 

可是对于金在奐,他的好奇心好像只增不减。这回他从一开始就未曾疏远过金在奐,不仅先介绍了自己,之后还总爱往金在奐身边凑。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和金在奐相关的一切细节都很敏感,有关对方的每一点都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

 

于是「观察金在奐」这件事倒真成了他的一个乐趣。他没像怀春的少女一样在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写对方的名字,却在自己的记忆宫殿里为对方留了一个房间,堆满了和金在奐有关的事情。

 

若是为自己略显诡异的行为找上一个借口,那大概是因为金在奐本身太让人在意了。

 

在校园歌唱比赛大多数人选择耳熟能详的流行口水歌的情况下,戴着山羊头套唱和他父母年纪一般大的老歌。他那唱哭一片人的声音让人以为他是个感情过分丰富的内向的人,偏偏下了舞台摘了面具是个大笑起来估计也能惊倒半个场子的搞笑选手。

 

金在奐这个人身上有太多让人吃惊的部分,许多八杆子打不着的特点集合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他后来才知道,头回见金在奐见识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之前不愿意跟邕圣祐和姜丹尼尔在一起玩,老觉得自己发亮。自从认识了金在奐之后,他倒厚脸皮地主动跟着了,黏到那两人反而负担起来,一和金在奐碰面就把朴佑镇从身上呲啦一下撕下来丢给他。

 

金在奐倒是随和得很。朴佑镇喜欢黏着他,他也就大方地任人家黏着。就像姜丹尼尔总喜欢靠在他身上拿他当扶手、邕圣祐总喜欢开他玩笑一样,他像块糯米团子,软乎乎的,你戳他一下他只气鼓鼓地抖一抖身上的粉又弹回来,就让人忍不住想再戳一下。

 

朴佑镇开始跟着金在奐去吉他社,坐在边上捧着脸听金在奐练习。平时金在奐随时随地开嗓吵得人耳朵疼,姜丹尼尔和邕圣祐早就练就了专注聊自己的而无视他的本领,这突然多了个认认真真在边上听歌的学弟,金在奐明显高兴得不行,连翘起的脚尖都看的出得意,每次总会留出一点时间让朴佑镇点一首喜欢的歌。

 

后来金在奐在挚友跟前就说朴佑镇是自己的小歌迷,姜丹尼尔心疼地拍了拍朴佑镇的肩,道歉说哥对不起你,事先没告诉你在奐虚言症已经晚期了。

 

朴佑镇笑笑没说话,因为金在奐已经跳上了姜丹尼尔的背试图用手刀不停地砍他的脖子,被姜丹尼尔反身压在了沙发上一通乱揉。

 

 

 

 

 

虚言症是没错。

 

这位哥总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朴佑镇开始还不知情,受骗了好久,被邕圣祐苦口婆心地教导了好多回才认清事实:金在奐除了音乐方面,说的什么都不能信。

 

金在奐说自己必杀技是飞踢和正拳,打架很厉害的时候朴佑镇二话不说就把他扛到了肩上,等人扑腾完了安静地趴在他背上假装抹眼泪:佑镇你变了,你不宠我了。

 

朴佑镇天大的冤枉,把人放下来看到对方笑嘻嘻的样子半天才憋了一句:哥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金在奐扯了他胳膊就走:我想喝饮料,哥请你喝饮料。

 

金在奐灌了一大口饮料含在嘴里,脸嘟成个包子,嘴唇水光光地撅着。朴佑镇看得口干舌燥,一把把饮料抢过来:哥你别喝了,这个含糖量太高了,你不是减肥吗。

 

金在奐身上零钱不够再买一瓶,震惊地咽了嘴里的就跑过来想抢回来: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回事!给你买了还抢我的!就知道欺负我!

 

朴佑镇这时候已经比金在奐高了,手脚也长,伸直了胳膊金在奐就怎么都抢不到。金在奐抢了两下就累了,站在原地气鼓鼓地瞪了他三秒钟,然后果断抛弃尊严,一跺脚一嘟嘴,把手握成小拳头贴在脸颊上,声音也嗲得人直发颤:在奐伤心了!

 

朴佑镇迅速地把饮料瓶塞回金在奐手里。对方明明是故意肉麻发嗲来恶心他,他却也觉得可爱。他无奈地看着金在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样满足地抱紧了手中的饮料,心想他大概是无药可救了。

 

 

 

 

 

十一月的第二天,姜丹尼尔伙同邕圣祐及舞社全体社员,加上编外家属金在奐给他过生日。不知邕圣祐他们怎么想的,居然选择让金在奐负责拖住他。

 

他看着金在奐,金在奐看着地。金在奐的山羊耳朵尖都红了,他在上头看到了自己某一天的观察笔记:「说谎水平真的很烂」。

 

朴佑镇拉住金在奐,让他面对着自己,轻轻地摘掉他围得乱七八糟的围巾,好好地抖开后又仔细地一圈圈给他围上,拢住他红红的耳朵。

 

啊、佑、佑镇啊,我昨天去找你的时候把东西落在你们舞社了好像,我、我们去一趟吧。金在奐有点害羞地不知道往哪儿看,说话比平时更快,结结巴巴的,听不清的还以为他又在疯狂叠词。

 

朴佑镇抓住他的耳朵轻轻地捏了捏,恨不得立刻掏出笔在上头写上「害羞的时候水平更烂」。

 

他领着金在奐回了舞社,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还故作惊讶地问:咦,门怎么没锁啊?

 

结果推开门一进去,他等待着的礼花响炮都没有,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围着斗地主斗得正欢。

 

姜丹尼尔先看见了他们,撂了牌刷地站了起来。邕圣祐嚷嚷着呀我都要赢了你干嘛呢,一扭头看见朴佑镇也呆住了。

 

金在奐弱弱地举起手:我发短信了。

 

姜丹尼尔掏出手机:……呃……我手机没电了。

 

朴佑镇反应最快,拖着金在奐的手就往外走,把门重新关好,大声地说:咦,这门好像没有锁哎。

 

他听着里头乒铃乓啷地响了好一会儿,安静下来之后还清晰地听见邕圣祐暗示地咳了一声,朴佑镇委屈地心想我这到底是为了谁,重新推开门迎接劈头盖脸的礼花和彩带。

 

 

 

 

 

吃完喝完闹完,姜丹尼尔说他们留下来打扫,特批寿星先回家。朴佑镇看着显然属于「他们」范围里的待宰羔羊金在奐,说:在奐哥能送我一起回去吗?

 

金在奐蹦得比姜丹尼尔还高,迅速蹿到朴佑镇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一直跑出了学生活动中心楼,他才停下来,笑眯眯地撞了一下朴佑镇的肩膀:嘿嘿,还是你知道疼你哥。说完就要松手,却被朴佑镇紧紧抓住了。

 

他的手好软。」朴佑镇抬头看着懵懵的金在奐笑:走吧。

 

金在奐被他牵着走,有点懵懵的又有点不自在,安静得过分,一句话都没有说。朴佑镇心里叹气,想着到了这个份上金在奐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不如索性趁机挑明,思索了一路,眼看着快到了要分开的地方也没想好,拉着金在奐的手停下来,在金在奐有点惊慌的注视下开了口:在奐哥………

 

他先急冲冲地叫出了口,但压根没想好怎么说,又憋住了,空闲的那只手抓抓头发挠挠耳朵的,越拖就越没底气,含含糊糊地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第一次听见哥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很内向的人,结果在后台发现哥很活泼也很搞笑,就被哥吸引了。

 

然后我就一直黏着哥,在一边看着哥,真的发现了哥很多有趣的地方。我………

 

他抬头偷瞄了一眼金在奐,又很快地移开目光:我、我真的很喜欢哥。

 

佑镇啊……金在奐捏了捏他的手,小声地提醒:你才认识哥多久啊………

 

一个多月。朴佑镇急急忙忙地抬头,急于证明自己似的:可我真的,很了解哥了已经。哥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喜欢的食物,喜欢的歌手,讨厌的事情,说话的习惯——

 

讲着讲着朴佑镇也察觉出了自己太过于急切,猛地刹住话头,抓着金在奐的手也松了开,无力地垂在身旁。他觉得自己搞砸了,生怕被对方当成变态,有点委屈地小声嘟哝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辩解还是挣扎:……我是,真的很喜欢哥来着。

 

他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怎样才是更合适的表达喜欢的方式。他头一次站在表白的这端,终于体会到了原来是这样等待审判一样的心情。他孤零零地站在被告席,苍白地袒露心声,而他的幸福与否全凭他选择的法官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已。

 

佑镇啊。像是等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金在奐才开口:你也没那么了解哥。

 

朴佑镇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当下就要站不稳,咬着牙硬生生地挺直身子。他不敢抬头看金在奐,想立刻转身就跑,但又觉得自己一挪动脚步就要跌倒。

 

我——金在奐迟疑了一下,朴佑镇垂着的视线里他那双40码的小脚正焦躁不安地刨着地面。

 

我也喜欢你这件事,你不是不知道嘛。

 

朴佑镇足足反应了五秒钟才猛地抬起头来,金在奐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开了目光,用红得冒烟的耳朵尖儿正对着他。 

 

他喜欢我。

 

朴佑镇在大脑里疯狂重复着这句话,在意识到之前已经一步步靠近地把金在奐逼着一路后退到紧贴在墙上。

 

哥,我真的好———

 

别别别别说了………

 

对情话很招架不来。

 

朴佑镇伸手捏了捏金在奐发烫的耳垂,捧起他软软的脸蛋,小心翼翼地贴上对方因为紧张而一直咬着的嘴唇。

 

他是第一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看过很多电视剧,但这一天来得有些突然,加上怀里的人因为害羞连抓着他衣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便只是小心地、珍惜地在金在奐柔软的嘴唇上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就分开,像是盖了章一样满足地抓住了金在奐的腰,额头抵着额头,又调皮地蹭了一下对方的鼻尖。

 

 

 

我现在知道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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