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奂 | 靠近(一发完)

*短 无差 禁止转载

*除了你亲眼看到的 别的都是我瞎编的 不要当真

 

 

 


你总是太被动了。

 

朴志训这么跟他说的时候,裴珍映正把弄着粉丝送他的新手机,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朴志训一眼,就又低下头盯着手机。

 

我已经变得开朗很多了,他一边翻相册给自己找新壁纸一边想道。紧接着他反应过来朴志训这次说的不是阴郁,又一下恍惚起来。

 

 

 

他的确是个被动的人。说到底是认生。只要度过了尴尬的认识初期,他在朋友中间也是开朗爱笑的。只是他不容易去主动结交朋友,甚至在被主动靠近时也会下意识地退缩。

 

他在比赛期间大多只和同组的成员还有几个年龄相近的朋友在一起。这事实上也有点令他困扰:他太小了,作为弟弟应该是尽情撒娇的年纪。参赛者里2000年生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也是放大了他的孤独感的一个原因,而00年后的几个孩子除了赖冠霖和Samuel这种适应不了韩国全民撒娇氛围的外国人之外,都是喜欢黏人的哥哥收藏家。

 

而他总带着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对没和他一个组过的哥哥都只是乖顺地保持着距离,不敢靠近。后来他出道了之后队里的哥哥们总摸着他的头说他可爱,可当时他对此是毫无自知的。

 

 

 

他和金在奐真正说上话是在比赛的后期了。

 

他自认为对金在奐说不上在意,只是对方实在是有些显眼。9596算是一个分水岭,而金在奐是里面最特别的一个。按他自己毫无自知之明的虚言来说,他是哥哥们疼爱的弟弟,又是弟弟们尊敬的兄长;而事实却是因为他性格太好又会耍宝,弟弟们在他跟前都没什么顾忌。

 

但偏偏金在奐也同样不是主动的人。他和裴珍映的微妙区别在于他对于他人主动靠近的反应是及时而积极的,因此给人一种活泼的错觉——可裴珍映是知道的,金在奐和他是类似的人,永远在等待别人走出第一步。

 

Oh Little Girl的时候,他拜托了郑世云教他唱歌,因而总是见到金在奐。他头一次看到金在奐在亲近的人面前的模样。也似乎因为郑世云在,金在奐整个人都很放松,连带着对裴珍映都难得地主动起来。

 

他和郑世云在练习室练歌,金在奐推开门就伸了个头进来,看见郑世云就笑眯眯:吼,开小灶呢郑老师。我能旁听吗?

 

哥。郑世云也笑眯眯。

 

金在奐没打算进来的样子,伸进一只胳膊来,把郑世云的吉他包递给他。郑世云丝毫没迟疑地接过来,顺口问了一句:这是你的我的?

 

呃。不记得了。金在奐把门又拉开了一些,露出他另一手提着的另一个包,往上掂了掂:好像这个是你的……?

 

裴珍映在这时候突然开口,把自己都吓一跳:在奐哥你现在要回去吗?

 

郑世云也愣了一下,张着嘴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转去看金在奐。金在奐倒是没露出惊慌的表情,看了一眼裴珍映,就温温柔柔地弯起笑眼:啊,我应该要在这打探一会儿敌情的。说着就真自觉地放了自己进来,盘腿坐在郑世云边上,面对着裴珍映,鼓励地看着他:来吧。

 

郑世云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不懂事的哥,然后就当他不存在似的,接着给裴珍映讲起来。裴珍映这会儿又觉得自己白痴,只本能地不想让金在奐走,完全没意识到在金在奐面前唱歌有多让人紧张。

 

他紧紧盯着手里的歌词,不敢看金在奐。唱到上挑的高音,就抬头看看郑世云,余光里金在奐撑着脸在瞧他,他握着拳用力到快把郑世云的的脸盯出个洞来。

 

不错嘛。他听见金在奐鼓掌,这才不好意思地看过去,手还不自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节目结束之后,裴珍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和金在奐单独相处。

 

准备新歌的时候总算是找到了机会。自我练习的时候金在奐和河成云俨然是两个声乐老师,他还记得比赛的时候金在奐看着郑世云教他唱歌的样子,甚至忘记了河成云才是他的室友,就很自觉地往金在奐那儿跑。

 

他这时候已经不害怕唱歌了。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他已经知道自己好好做是能够得到肯定的,这回对面换成了金在奐,也能够勇敢地抬头对上那双温柔的下垂眼。

 

金在奐和郑世云太像了,他想。或许郑世云要更温柔一些,但他们对待音乐较真的模样就像是一个人。

 

是否是性格相似的原因才让他们那样相近呢?又或者是音乐才华的彼此肯定。不管是什么哪一条,都是他现在抵达不了的高度。

 

他的脑门冷不丁被敲了一下,啊地捂着额头抬头看去,金在奐鼓着一张毫无说服力的生气脸,凶巴巴地训他:唱歌的时候怎么能走神!

 

哥你……想世云哥吗?

 

金在奐对他无厘头的突然提问毫无反应,耸了耸肩:想他干嘛,这才多久没见。

 

他这才想起前段时间拍团综,郑世云在他不在的时候有来过他们宿舍找金在奐,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看歌词。

 

金在奐原本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这会儿突然起身一屁股坐到了他边上,和他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想世云了?金在奐笑着问,一点都不正经:怎么,我教得不如郑老师吗?

 

他知道金在奐是在逗他,索性也开玩笑地不予反驳,只是拉过金在奐的胳膊拽到怀里,有些亲昵地去捏金在奐的手。

 

这动作太过自然,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金在奐那么自然地靠近了他,近到他都能闻到金在奐新换的洗发水有些发腻的奶油味。是金在奐先靠近的他,所以他才这样主动地去抓了对方的手。

 

 

 

他和金在奐的关系极快地亲近了起来。

 

或许更多的是他单方面放开了,两人的关系就得以突飞猛进。大多数时间他俩还是隔得很远,但休息的时候如果对方出现在视线里,他就急急忙忙地跑过去,站到对方身边,嘻嘻地笑起来。

 

在宿舍的时候金在奐几乎有一半时间吉他不离手。赖冠霖开玩笑地嫌过他吵,他嘴上不服气地反驳回去,后来还是拎着吉他跑到二楼来写歌练歌。裴珍映在宿舍里不睡觉的时候就也会跑到二楼来,盘腿坐在边上,安安静静地看着金在奐弹琴哼唱。

 

他眼睛很大,看起来很容易觉得天真又含着情愫。邕圣祐和他说过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是上天赏演员饭吃,而金在奐很久之后告诉他,每次他唱歌的时候一回头对上裴珍映的眼睛,心跳总会漏拍。

 

你别老看我。金在奐脸有点红,为了掩饰害羞习惯性的提高了嗓门,假装凶巴巴的样子:影响我发挥。

 

可那时金在奐只是低着头弹琴,有时闭着眼睛哼唱,看都不看他一眼。裴珍映总想起那时郑世云教他唱歌的时候,金在奐也是这么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看着金在奐的眼神里一定都是仰慕。他想只要金在奐回头,一定一眼就瞧得见。

 

他安静地等着,又忍不住好奇,那时的金在奐,又是用什么眼神看他的呢?

 

 

 

他单方面地把自己当成金在奐的陪伴。他没朴佑镇那么有趣,又没李大辉那样会撒娇,又不甘于和别人一样而去给自己找一个弟弟定位,固执地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可金在奐真的遇到糟糕的事情的时候,他有些失落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尹智圣拉着金在奐谈了半天心,黄旼炫中途加入也分享了半天经验,完了之后邕圣祐和姜丹尼尔一左一右把金在奐夹在中间,不知疲倦地转移话题逗他开心,偶尔还窜出个朴佑镇出来耍个宝。

 

他离金在奐太远了,他这才意识到。一直是金在奐靠近他更多,他伸手就能碰到,就以为已经到了亲近的距离。可当金在奐回到他原本的位子去,他才发现自己分明一直在原地,两人间的距离仍然是那样的远。

 

他有些心急了。这段时间的靠近留下的温度一瞬间就落回原点,冷得他直打寒颤。

 

于是他抓住了金在奐的手。

 

他一边唱着「我会守护你」,一边抓住了金在奐的手。他从没这么做过,上台前也没有提前想过。只是当时金在奐蹲在他的面前,他那只好看的手,裴珍映一直看着的那只拨弦的手就在他眼前,他大脑一片空白,本能一样地伸手向前,抓住了金在奐的手。

 

好凉。裴珍映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下台的时候金在奐走得很快,他没有追。金在奐手指冰凉的触感他还握在掌心。他这会儿不着急了,因为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回候机室之后金在奐又被邕丹二人围住了,小小一只消失在了姜丹尼尔宽厚的肩膀后面。他安静地坐在另一头发呆。朴志训坐到他身边他也一动不动,以至于他突然开口的时候,把朴志训吓得肩膀都缩起来。

 

志训哥。

 

他扭过头去看着朴志训。即使没能得到回应,是不是我真的努力过了,就没关系?

 

朴志训沉默了两秒消化他的话,伸过手来抓住了他的拳头,像在101发表排名时一样,用力地捏了捏。

 

 

 

下班的时候他最后一个上的车。一上车他就看见坐在最后一排唯一一个空位旁的金在奐。金在奐一向是坐另一辆车的,今天却坐在李大辉的位子上。

 

他弯着腰愣在那里,头顶着车顶,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一个踉跄,但视线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金在奐。

 

金在奐抿了抿嘴唇,小肉脸就出现一个浅浅的窝。他也看着裴珍映,在前排的经纪人喊着叫裴珍映赶紧坐下的时候抬手招了招。

 

裴珍映眨了眨眼睛。他看见金在奐笑了,于是他想他明目张胆涂抹在目光上的心事总算是被好好地接收到了。他在经纪人发火之前总算是挪动了脚步,笑眯眯地向金在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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